2019.6.30
中午吃饭的时间,游艇从伊莎贝拉岛的Punta Moreno开到费尔南迪纳岛的Punta Mangle。费尔南迪纳岛位于加拉帕戈斯群岛的最西边,也是群岛里最年轻的一座岛屿。因为火山活动活跃,岛上几乎没有什么植物,完全被火山岩覆盖。出于安全考虑,游人不允许登岛。Punta Mangel是一个凹进岛内的海湾,水面平静,长满了红树林,有很多动物在此活动。
我们乘着登陆艇沿着海岸边缓缓而行。一座岸边的岩石上爬着上百只海鬣蜥,还有一只弱翅鸬鹚(Flightless Cormorant)混迹其中,正在孵小鸟。见我们过来就大声叫了起来,不知道是在警示陌生人的靠近,还是在发泄被一群“怪物”包围的不满。
海鬣蜥的祖先源于南美洲,可能是伏在树干或苇叶上漂流几个月到达加拉帕戈斯群岛。长期的演化让海鬣蜥的身体和习性适应了海岛的生活。别看它们在陆地上笨手笨脚,下了海却是如鱼得水。海鬣蜥不但会游泳,还会潜水。在水下它们可以憋气一小时,下潜二十米。和陆地上的同类相比,海鬣蜥的嘴变得更短、前部更圆,这样更便于啃食附着在石头上的海藻。它们的尾巴粗壮有力,是在水中游弋的推动器。海鬣蜥是爬行类的冷血动物,在冰冷的海水中游上一阵,必须要到岸上晒太阳恢复体温。它们皮肤的颜色变得更深,甚至身上的突起和背刺都在模仿火山岩的形态。远远望去,实在不易分辨。海鬣蜥虽然长得丑,有时让我想起《魔戒》中的半兽人,但又是一副憨傻的模样,看起来也有可爱的一面。
在岸边的枝头上,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只加拉帕戈斯鹰(Galapagos hawk)。Marco说,群岛上的动植物大多来源于大陆,经过长时间的演化,形成了本地独有的门类。给它们命名的方式不外乎有三种,一是前面加上加拉帕戈斯(Galápagos-);二是加上达尔文(Darwin-);三是加上岩浆(Lava-)。有趣的是,经过DNA分析,加拉帕戈斯鹰是斯文森鹰的近亲,大约三十万年前开始在Galápagos生活,是最晚到达群岛的生物。
蓝脚鲣鸟(Blue-footed booby)在美洲西部的热带海域都能见到,但其中有一半在Galápagos筑巢,似乎在这里它们更有名气。蓝脚鲣鸟长相滑稽,最明显的特征当然就是它们的一双蓝色的大脚掌。这是雄鸟用以求爱的工具,蓝色越鲜艳的雄鸟越容易得到雌鸟的青睐。
海边的岩石上有几只蓝脚鲣鸟站在上面。我们正好目睹了雄鸟向雌鸟搔首弄姿的全过程。雄鸟逐渐向雌鸟靠近,来回抬起它们的双脚,似乎要证明自己的脚颜色最为鲜艳。然后雄鸟又弓起背,向后煽动翅膀,吸引雌鸟的注意。可惜的是,雌鸟似乎兴趣缺缺,不为所动。
登陆艇渐渐驶入一个被红树林(Mangrove)包围的小海湾。红树林能够在高盐度的海水中生长,所以在热带、亚热带海边的湿地上经常可以见到,有时还会长成大片的树林。
红树林是一种很奇妙的植物。一般植物的种子包裹在果实中,果实落地腐烂,种子才会发芽生长。但是红树林的果实在成熟后并不脱落,其中的种子就开始生长,直到长成20到30厘米长的胚根。这和胎生的哺乳动物有相似之处,所以被称为胎萌现象。脱落的胚根和海水的比重相近,随着水浪漂浮。当胚根吸足了水分,根部变重,胚根垂直漂浮于水中。等潮水褪去,胚根插入水底的淤泥中,长成新的个体。如此循环往复,很快整个滩涂地带就会被红树林覆盖。因为生长于被海浪频繁冲击的岸边,红树林一般并不高大,根也不能植得很深,但是却有发达的根状枝干插入浅滩中保持植物的稳定。泥土之上的根茎在落潮时露出水面,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氧气,所以也被称为呼吸根。这些与众不同的特性让红树林在海边的浅滩环境中具有其它陆生植物所没有的竞争优势。
海湾里的海水非常平静。有几只海狮在海湾中游泳嬉戏,还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登陆艇带着我们在红树林之间游弋。回到游艇的时候,又从游艇底部穿过。我们的游艇是双体结构,使用面积大、船体稳定。只要乘坐的人稍微低头,登陆艇从两个船体之间行过毫无难度。
晚饭前,Marco向我们介绍了Seaman Journey上的全体船员。别看船上只有11位乘客,船员加向导也有9人之多。通过狭窄的舱门和梯子,可以到达底层的船舱,居住的环境相当局促,也没有什么私密可言。